迷失在伊比利亚

Kaka Chen 2019-06-20

前言

由于我太太自学了很久的西班牙语,而且她又对西班牙情有独钟,所以我们选择蜜月之旅目的地的时候,基本没花什么时间就决定了去西班牙,只不过后来我觉得既然去了,不如把同样在伊比利亚半岛的葡萄牙也去了,于是就有了我们这趟伊比利亚半岛之行。

当我向每一个去过西葡的朋友打听的时候,他们都赞不绝口,作为南欧最大的旅游目的地,西葡实在有太多我熟悉的地名:波尔图、塞维利亚、安达卢西亚、马拉加、瓦伦西亚、塞戈维亚,但因为时间的缘故而且我太太不愿意短时间穿梭太多城市,于是我们的目的地就显得十分简单而明朗:里斯本、马德里和巴塞罗那。

大航海的起点

在二十余个小时的飞行旅程之后,我第一次从飞机舷舱玻璃中,看到了白墙红瓦的欧罗巴。作为葡萄牙的首都,里斯本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如此的古朴,仿佛整个城市就没有超过八层楼的建筑,斑驳的树荫印在白色的大理石墙壁上,每一栋建筑都好像出自同一个设计师的手笔却有各自精彩。飞机上能唯一看到的稍显现代化的建筑,可能就是坐落在城市一隅的本菲卡队鲜红的光明球场(Estádio da Luz),虽然当我手舞足蹈地跟我太太指出的时候,她只是一脸茫然地迎合了我 一下。

当你提起巴黎的时候立马会想到埃菲尔铁塔,就像纽约的自由女神、北京的天安门、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一样,但当提起里斯本的时候,仿佛很难有什么耳熟能详的的著名景点能一下子代表这个城市,如果非要找一个的话,里斯本贝伦区的热罗姆修道院(Mosteiro dos Jerónimos)可能算一个。这座始建于葡萄牙全盛时期,经历100年时间才建成的伟大建筑,是葡萄牙最华丽雄伟的修道院。哥特式和文艺复兴式的建筑风格在它身上完美结合,被后世认为是曼努埃尔式建筑的“珍宝”,是历史的唯一,被赋予重要的宗教、政治意义。徜徉其中,仿佛每一块雪白的砖瓦都镌刻了曼努埃尔王朝至今葡萄牙历史上的伟大灵魂。虽然那些诗人、贵族、教宗的名字对来自中国的我们而言稍显陌生,但依然激起了我们内心的崇敬之情。

当然来了贝伦区不能错过的还有号称世界上第一家蛋挞店的贝伦蛋挞(Pasteis de Belem)。门口醒目的招牌和排队的长龙提醒着我们,这家店从1837年起,就用着同一份配方吸引着全世界的游客驻足。

站在海岸边的大航海纪念碑(Padrão dos Descobrimentos)前,不远处是酷似金门大桥的四月二十五日大桥(Ponte 25 de Abril),对岸的山上是里约热内卢同款基督拥抱巨像,而目之所及的更远方则是梦想和勇气才能探索的地方。当我想到十五世纪时,迪亚士、达伽马们就是从我脚下这个港湾率领着大大小小的舰队,前往他们在地图上都从未标注过的地方,不禁有些颤栗。穿越眼前的海会有一个崭新的世界吗,可能这就是一个在海边长大的男孩才会有的浪漫吧。

在里斯本,每一条高低错落的道路仿佛都通向大海。

吱吱呀呀的升降机是当地著名的代步工具,百余年来一直穿行于七丘之城的坡道之上。而登上小山坡的顶端,我们才真正第一次俯视到了里斯本城区的全貌,这个充满了阳光、鲜花、美食和歌声的城市。

而著名圣胡斯塔升降机(Elevador de Santa Justa)则仿佛打通了高度的壁垒,将低处的街道和高处的平地连接到了一起。

在欧洲,最常见的就是大大小小的广场和广场上的雕塑。

在里斯本的第一餐是我提前一个多月就预订好的Cervejaria Ramiro餐厅,我们点了招牌的龙虾,而这龙虾的尺寸和美味着实给我们这趟旅程开了一个好头。

TimeOut市场汇集了里斯本各种美食,从街头零食到米其林二星,当然还有喝不完的Sangria。每一个客人都是坐在大厅中公用的餐桌上,你永远不会猜到下一个坐到你对面的人会是谁,又会带来怎么样的故事。这次我们面前的一对夫妻分别来自德国和瑞典,他们眉飞色舞地像我们描述着之前在中国工作时的所见所闻,然后我们各自对着眼前的食物吹嘘了一番,一转眼他们就与我们道别了。我很享受旅途中这种不期而至的过客,尽管我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就这样他带来他们的故事换走我的故事就已经很有趣了。

陆止于此 海始于斯

我不想错过里斯本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这是欧亚大陆的最西端,这对于从最东端的长江入海口来的我们着实有吸引力。在里斯本的第二天我们选择了一个去辛特拉和洛卡角的包车一日游,我们是车上唯一的亚洲面孔,但这并不影响我跟同行的美国游客聊聊Napa的酒庄和开开特朗普的玩笑。 出行前我就一直对佩纳宫(Palácio Nacional da Pena)充满了期待,这座号称欧洲颜色最鲜艳最具童话色彩的宫殿屹立于辛特拉山巅,从很远的公路上就能看到郁郁葱葱的山上有一座红橙相间的城堡。宫殿里每一个房间都勾起了我们的好奇心,费迪南公爵和他历任夫人的收藏、家具和装饰无不体现着当时葡萄牙王室的奢华。其中有一间专门收藏瓷器的房间撞上了我们的专业,我太太一眼就认出了其中那些制作精良画艺精致的肯定来自于中国,而那些略显粗糙的作品必然是出自当地匠人的手笔。从佩纳宫的另一侧广场能远远地看到大西洋,而那边就是我太太心心念念的罗卡角(Cabo da Roca)。

北纬38度47分,西经9度30分就是罗卡角,大约100多米的悬崖下面,碧蓝的大西洋卷着汹涌的浪花拍打着崖壁。嘶吼的海风让我们不得不紧紧抓着外套的领子。站在刻着“陆止于此、海始于斯(Onde a terra acaba e o mar começa)”的石碑下,能眺望到欧洲大陆最西边的灯塔,而另一侧是一片汪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于欧洲文明而言,这里就是世界的尽头。假如我能把时光往前拨5、600年,我也算能兑现对我太太说的“陪你到世界尽头”的承诺了吧。

从罗卡角回城的路上,路过了海滨度假胜地卡斯凯什(Cascais)。这是一个完全依托于旅游经济的小城,城堡、沙滩、码头和随处可见的美食店铺,别有一番风味。

马德里不思议

落地马德里的那一刻起,就瞬间被它国际化大都市的风采所折服,豪华大气的机场通道让里斯本相形见绌。而从太阳门广场(Puerta del Sol)地铁站走上马德里市中心地面的那一刹那开始,迎面而来的就是摩肩接踵的人潮,和人群中肆意奔放洋溢着的热情,桑巴舞女郎、叫卖的小贩、形形色色的街头艺人和穿梭如织的游客人群在马德里街头交织成一片。

西班牙的美酒和美食也是非常吸引我的一点。虽然对很多中国游客而言,西班牙海鲜饭(Paella)吃起来会有一点米没有煮熟的味道,但是新鲜的海鲜配上他们独到的酱汁,让我觉得很美味。后来在巴塞罗那的酒店,门童小哥还特意问了我们喜不喜欢西班牙海鲜饭,当得到我们肯定的答复后,他自豪地介绍着自己的家乡是东边的港口重镇瓦伦西亚(Valencia),是西班牙海鲜饭的诞生地。虾子、螃蟹、黑蚬、蛤、牡蛎、鱿鱼都可以作为它的配料,而西班牙独有的这种艮米口味更是独特,不愧为与法国蜗牛、意大利面齐名的西餐三大名菜。

西班牙的桑格利亚酒(sangría)尝起来有点像果酒和起泡酒,而且鲜艳的颜色让人一看就能感受到西班牙独有的那份热情,几乎在西葡的每一个夜晚,我都会点一杯桑格利亚。

在马德里我们选择了airbnb的民宿,一来是想省点钱,二来是想找一站体验一下当地人真实的生活。很幸运我们选择了一家非常有意思的民宿。房东是一位来自法国的太太,在家里从事艺术设计类的工作,我们租住的房间在她的房间楼下,非常整洁便利,虽然有点像西班牙的筒子楼。最为让我们惊喜的是,这套坐落于马德里“艺术三角洲”的公寓始建于1927年却依然崭新如初。只有楼梯间这古朴的电梯提醒着我公寓的真实年龄。这种只有在《上海滩》和《泰坦尼克号》里才见过的拉链门+插钥匙的电梯让我和太太玩的乐此不疲。而马德里“艺术三角洲”名不虚传,步行五分钟就能到著名的普拉多博物馆和索菲亚艺术馆,而迷途于沿途的小巷之中,不经意一抬头还能看到塞万提斯(Miguel Cervantes)和戈雅(Goya)曾经生活和创作的地方。

之所以把太阳门广场作为我们在马德里的起点,因为这个地方确实是承载了整个西班牙王国的起点,这个0km的地砖,表示着全西班牙的公路都从这里出发,是全国公路网的中心。

而这个熊吃树莓的形象则是马德里的象征。传说是为了纪念一个用自己爬到树上引开熊的注意来给自己母亲争取逃跑时间的勇敢男孩,西语的“妈妈快跑Madre Id”也成了马德里的名字。

我们还特意在网红店Chocolatería San Ginés hot choc n chorrus品尝了马德里著名的一种早餐chorrus,就像我们国内的油条一样的一种食物,蘸着巧克力酱吃特别甜美。这家店的chorrus自1894年起,就倍受当地人推崇,马德里人夜生活丰富,常常会通宵狂欢到东方泛白,于是一份chorrus就成为了他们充饥填肚的首选

欧洲的广场真是一个接一个,而当我们晚上散步时偶遇著名马约尔广场(Plaza Mayor)的时候,似乎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西班牙美食广场,边上的连廊里坐满了享用晚餐的人们。

我们很喜欢在丽池公园(Parque del Retiro)散步的感觉,这可能是马德里城区最大的一片绿地了,也是当地人喜欢休闲玩耍的地方。在公园的水池中,西班牙人们踩着踏板小船傻乐着,仿佛是我们当年在龙山公园玩耍的感觉。水池边矗立着卡洛斯国王的塑像,俯瞰着这片幸福祥和的土地。

普拉多博物馆(Museo Nacional del Prado)汇集了西班牙历史上最优秀的艺术作品,硕大的展区一整个下午都不能走马观花地转一遍。提香(Tiziano Vecelli)、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伦勃朗(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丢勒(Albrecht Dürer)、戈雅(José de Goya) 等在世界艺术史上振聋发聩的名字,在这座硕大的博物馆李齐聚一堂。

很遗憾我们原本预订参观西班牙皇宫(Royal Palace of Madrid)的日子来了其他的客人,来自泰国和荷兰的政要正好在这一天造访马德里,导致我们没能入内参观。我太太笑着自嘲说她从没“皇室命”,去皇宫的时候特别容易撞上闭馆,之前她去白金汉宫参观的时候就吃过闭门羹。所幸我们在皇宫门口看了很久的马队表演,英俊的骑士和他们的骏马在我们面前列队踩着盛装舞步,或许也算是在对我们行欢迎礼吧。

当然,作为一个足球迷,我来马德里不可能错过伯纳乌球场(Estadio Santiago Bernabéu ),这是我第一个参观的欧洲豪门球队的主场。站在看台的顶端着实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伯纳乌的壮观让我不禁去揣测,作为一个球员在这么多观众面前比赛,是种何等的荣誉感。而伯纳乌的陈列室更是让人叹为观止,世界足球先生奖杯、金球奖奖杯、金足奖奖杯、各种最佳射手、最佳球员的奖杯,以及无数西甲联赛、国王杯和丰田杯、世俱杯奖杯,密密麻麻摆满了将近一百多米的陈列馆橱窗。

而当我真正直面这十三座金光灿灿的欧冠奖杯的时候,我一个不算皇马球迷的人都不得不肃然起敬。我突然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球星都无法拒绝来自皇家马德里的邀约,因为没有人会拒绝在这个球场接受欢呼,更没有人会拒绝把自己的名字和那么多荣誉和奖杯联系在一起。

我们运气很好,在马德里的这个夜晚正好遇到了2020年欧锦赛预选赛西班牙与瑞典的比赛。我从08年开始就一直粉了西班牙队,而瑞典队也是实力劲旅,于是我们爽快地买了在伯纳乌第六排的球票。在比赛开始前,整个街道都被身着西班牙国家队红色斗牛士战袍的人群所挤满,似乎整个城市都挤到了球场附近。

第六排位置着实是让我们惊喜,之前在电视和网络上才见到的一个个名字:塞尔吉奥-拉莫斯、阿拉巴、伊斯科、卡瓦哈尔、阿森西奥,就在我们咫尺之外上下翻飞。

整场比赛西班牙基本从头控制到了尾,我也很乐于向我太太科普其中一些小细节。比如我问她觉得西班牙队哪个球员最重要,我觉得是布斯克茨和帕雷霍,这两个中前卫几乎就是整个球队的节拍器,从攻防转换到阵地战组织,球几乎全是这两个点来梳理。然后我还跟她指出,西班牙的强大就在于其控制力和每个球员都具备极强的出球能力,比如她熟悉的塞尔吉奥-拉莫斯,作为一个中卫却积极上前拿球,但每次拿球都不会超过三次触球就会把球传导出去。于是我太太一直数着,却也给她的看球经历添了不少乐趣。比赛后,伊斯科、阿森西奥都来我们看台前挥手谢场,以至于前不久阿森西奥十字韧带断裂赛季报销的时候,我还跟我太太说,就是那天跟你招手的那个小哥。

在这个球场里,仿佛就有这么一种魔力,不管你是来自安达卢西亚还是杭州,大家都会笑着分享着自己的喜悦与激动。而那些带着自己五六岁的孩子来看球的父亲,更是让我无比羡艳。西班牙这种足球氛围远不是国内可以媲美的,我很担心以后我带我孩子去看一场中超,他回来会学会一大堆脏话。

卡斯蒂亚的荣光

呆在马德里的间隙,我们抽了一天空乘坐大巴去了一趟那边的托莱多(Toledo)。这座西班牙的古城始于公元前二世纪罗马时期,在腓力二世前为卡斯蒂利亚王国的首都。小镇不大,四面被河流环绕,河流上方有高高的城墙见证这个小镇两千余年的光芒与黯然。

托莱多是那种典型的的欧洲小镇,到处是城墙、城门洞、市政厅和教堂。由于这两千年来这个小镇的统治者换了一拨又一拨,罗马人、哥特人、阿拉伯人、犹太人、基督教徒们来了又走,所以在小镇里留下了各个时期各个文明各个宗教的痕迹。而很多生活在这个小镇的当地人,依然过着平静肃穆的生活,似乎并未被我们这些络绎不绝的游人所打扰到。

我很喜欢托莱多的圣胡安皇家修道院(Monasterio de San Juan de los Reyes)前的这个圣母像,斑驳的雕像低垂着头,默默祈祷着给这座沧桑的小镇带来宁静和繁荣。

沿途的小巷子,家家户户都把类似旗帜或者地毯的缎子挂在室外的杆子上,而我们在这些旗子下面散步,特别有味道。

其实托莱多如果要说一个特别有名的景点,我肯定会选择托莱多大教堂(Cathedral de Toledo),虽然在外面看我已经察觉到这是一座雄伟的教堂,但直到我们进入其中,我才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汗颜,站在中庭环顾四周,我真正认识到金碧辉煌这个词的含义。

在托莱多经营多年的教会似乎把整个卡斯蒂亚的财富都拿来装饰这个皇宫一般的教堂。里面展示的近5米的纯金的教堂模型已经让我们目瞪口呆了,而这一整面黄金打造的足有三四层楼高的圣经故事背景墙则是彻底让人失语。每一个格子都是那么精致,每一个人物都是栩栩如生。

最后这圣母临世的浮雕,更是看的人咋舌,站在底下仿佛整面墙上的圣母、圣子和天使们就要扑面而来。而这个教堂还有一个小细节,只要抬头就偶尔会看到从天花板上有红色的帽子挂着,而每一顶帽子下面,长眠着一位托莱多的主教。

高迪和他的巴塞罗那

我们最后一站来到了我们最期待的巴塞罗那。由于1992年奥运会的缘故,巴塞罗那可能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学会的外国地名。从飞机上看巴萨是一种享受,鳞次栉比的街道和房屋将巴萨画成了一张精致的棋盘。落地巴萨之后,这个城市的艺术、文化、时尚气息,从城市的每一片砖瓦之间溢出,极具格调的建筑风格让整个城市浑然一副艺术品的样子。

我永远不会忘记第一眼看到圣家堂(La Sagrada Família )时候的震撼。从1882年到今天,这座世界第一烂尾楼一直在建造,在普遍不高的巴萨建筑群中,仿佛鹤立鸡群。据说整个巴塞罗那,只有蒙特惠奇山(Montjuiic)才比圣家堂高出一头,因为高迪(Antonio Gaudi)觉得人类的建筑不应该高于上帝创造的山峰。从外墙上看,圣家堂满满都是细节,每一个雕刻、每一道门、每一扇窗,仿佛都能找到对应的圣经故事或者基督人物。

当进入圣家堂内部后,我们完全被这种天才的设计折服了,圣家堂的内景远不如托莱多教堂来的富丽堂皇,甚至你很难从内部墙面上找到什么贵重的装饰品,可能对于高迪来说,最昂贵的装饰就是来自大自然和上帝的恩赐。

圣家堂的屋脊仿佛让人置身于一片丛林之中,头顶是交错的树枝庇护着芸芸众生。

上帝说:“要有光。”

于是从圣家堂五彩的玻璃中,透射出了仿佛只有梦境中才会出现的炫彩光芒。我本人其实是很不感冒这种五颜六色的风格,但这里的每一种颜色的光芒却让人觉得是那么舒服。我们登上了圣家堂基督升天立面的高塔,俯视整个巴塞罗那,或许这是我们从上帝那借来的一瞥。

米拉之家(Casa Mila)就像是一片坐落在城市中的奇幻森林。波浪形的墙面此起彼伏,每一个阳台都与众不同,扭曲回绕的铁条从中缠绕而过。从建筑的每一个细节,似乎都能找到它们在大自然里的影子,有鲸鱼的脊背、海螺的壳、蜜蜂的巣等等。

米拉之家的屋顶伫立着一排排奇形怪状的守卫,没人说得清它们到底象征着什么,就如莫比乌斯环一般围绕着环形的屋顶。我很喜欢米拉之家内部保存的很多上世纪巴塞罗那富人们生活的房间,仿佛就置身于他们生活之中。

巴特罗之家(Casa Batllo )是高迪在巴萨的另一个杰作,参照了海洋中的环境,尤其是其中裸眼在海底的视角效果特别惊艳,越靠近建筑的顶层,瓷砖的颜色越深,仿佛正从波光粼粼的海面逐渐下沉潜入海底深渊。

古埃尔公园(Parc Güell)是我们造访的最后一处高迪作品。公园坐落在巴塞罗那一处高点上,能俯瞰整个城区。我们第一次在巴塞罗那坐了公交车,游走于这个城市最充满生机和世俗的街道中。古埃尔公园就像是一座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城堡一样,似乎没有一处装饰或者建筑是符合常理,门口如一只四不像的蜥蜴般的雕塑仿佛就在嘲笑着我们想象力的匮乏。

Tapas是巴塞罗那最著名的小吃了,每一份都像零食点心一般,却被装饰烘焙得格外精致,在巴塞罗那的每一餐正餐我们似乎都离不开它。尤其是第一餐时候吃到的鹅肝tapas,入口即化十分美味。

既然来到了巴塞罗那,我当然不会错过诺坎普球场(Nou Camp)。虽然曼联刚刚在几个月前在这个球场里结束了上赛季的欧冠征程,但丝毫不影响我对这座足球胜地的向往。诺坎普仿佛是一只深陷地下的巨碗,见证着一位位天才的表演。罗纳尔迪尼奥和里奥-梅西可能是我最欣赏的球员之一了吧,他们身上透射出的那种天赋和对足球与生俱来的快乐折服着每一个人。虽然跟伯纳乌相比,巴萨的陈列室稍显的随意,但丝毫无法掩盖加泰罗尼亚豪门的光荣和历史。而其中很大一片展区似乎成了梅西的个人展,记录着这位天才的一点一滴。

参观途中有一个插曲,我太太看着巴萨陈列的五个欧冠奖杯说,怎么没有皇马的那么多。我说这已经不少了,只有皇马和AC米兰比他们多(当时利物浦队也没收获自己的第六个欧冠)。然后她又问我,那你们曼联呢。我说,三个吧。她没回话,但是我在她眼里仿佛看到了一点点的不屑。

巴萨仿佛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大家庭,用足球的魅力感召着每一个投入怀抱的家人,可能这就是他们整天标榜的“不只是一个俱乐部Mes que un club”的精神。

球场里有很多巴萨球迷协会的人在比赛,着实把我羡慕了一波。最后我买了一件梅西的球衣作为这次朝圣的纪念品。

最后我们去了巴塞罗那的海边(Barceloneta Beach),因为我从没亲身体验过地中海的海水,所以我想去打个卡。绵延的沙滩上到处都是喝酒嬉戏的游人,因为我一直觉得,有海边的城市,往往更加热情,更会享受生活。深邃的地中海泛着碧蓝的浪花,海的那边可能是科西嘉岛,可能是意大利,可能是希腊,可能是欧罗巴文明绵延不息的地方。

我从不掩饰对巴塞罗那这个城市的喜爱,我喜欢像它这样的城市,有沙滩,有美食,有美女,有浓郁的艺术气息,最好还能有足球。感谢美丽的巴塞罗那,给我们这次蜜月之行画上了美丽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