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水路去香江水路有多长——从澳门到香港

Kyrie Chen 2018-04-13

之前去台湾之前就办了港澳通行证和一次香港签注,结果拖着没用,一直到今年的清明假期借着陪女朋友打针的机会,才真正第一次踏上香港和澳门的土地。出生于90年代的我,在小时候亲眼见证了香港和澳门的回归,所以一直对这两块曾经的西方殖民地充满了憧憬。


小巷子里的澳门

儿时的记忆里,最早到达澳门的葡萄牙殖民者是以曝晒货物为名,用一张细碎的牛皮圈了第一块地,但是当我第一次走在澳门街头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地方是真的小。不光地方小,从澳门半岛的西侧到东侧仅仅四五公里,而且澳门岛上的道路也极其狭窄,我甚至都不敢称之为道路,绝大多数都是仅能过一辆车的小巷子。小巷两侧是杂乱的广告牌,像极了家乡90年代的老巷。当走累了一抬头的时候,找到了一家味道极佳的甜品店,第一次吃到桂圆荸荠羹。

而澳门半岛上的几个古迹景点更是这样,路小人多,挤得水泄不通,基本都断绝了我想拍一张冷淡instgram风景照的念头。不过澳门街边高高吊起的红色花盆,很有之前旧金山街头的感觉。


挥金如土的赌场

之前在拉斯维加斯因为时间关系没能进威尼斯人酒店一看,这次来澳门特意选了威尼斯人作为参观,虽然不如永利宫或者维恩等新酒店豪华,但是名声在外实在是不忍错过。

酒店里的购物街沿着人造河而建,河里是威尼斯人著名的贡多拉。在这里终于第一次逛了曼联官方的纪念品店,虽然商品众多,但是看了一下价格普遍偏贵也就没有买什么。

我一直觉得我这个人很不喜欢赌博,因为输赢的大起大落总觉得不是自己能力所能完全控制,这种无助感让我很不习惯,因此每次去大赌场我都只能做壁上观。


香港游乐园

所有描述香港的旅游攻略里,海洋公园和迪斯尼都是位列前二的景点。因为我自己也去过国内外不少类似的游乐园,因此香港海洋乐园除了跨越多个山头的海边缆车外,并没有很吸引我,游乐设施也比较老旧,而且当天天气不好,阴风狂作,因此也没很高的游玩兴致。

唯一吸引我眼球的是海洋公园中的柱状水箱,无数银色的鱼环绕箱体飞速穿梭的样子很是震撼。

香港迪斯尼虽然很小,却十分精致,基本布局和其他几个迪斯尼类似。我女票第一次来迪斯尼,我能感受到她身上在我第一次去迪斯尼时候体会到的感动。那种不管你身处何方,不管你年岁几何,不管你自己是否还能察觉到,隐藏在内心深处孩提时童话的记忆。我第一次在奥兰多迪斯尼看米奇音乐会,那种汹涌而出的泪水和感动这一次出现在了她脸上。

香港迪斯尼夜晚有花灯夜游,别有一番味道。


儒释道大融合的黄大仙祠

香港一直都是一个不断融合的地方,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将中国文化和西方制度的融合,仿佛没有一件东西是自上而下亘古不变的。闵粤一代,一直是供奉妈祖天后,但随着中原文化的辐射,妈祖也受到了佛道之学的影响,在澳门的妈祖阁就能同时找到供奉的观音菩萨和太乙字样。在香港最著名的宗教圣地黄大仙祠,更是如此,俨然一个儒释道三教鼎足而立的祠堂,既有佛教诸圣,又有道家太极,还有孔夫子和七十二贤,济济一堂。

我之前很不喜欢求签问佛,因为我害怕抽到下签坏了心情。我一直觉得为人做事尽人事知天命,没必要特意窥探,而这次在女朋友的怂恿下求了一支事业签,万难想到是上上好签,也算幸事。


寸土寸金的维港

从尖沙咀能坐渡轮来到中环,一路上能看到香港著名的天际线,不愧东方之珠美名。

很感激我女朋友在打完针之后还陪我晚上出来,我们还坐了香港摩天轮将维港夜景一览无遗。


夜游兰桂坊

香港最著名的夜店街人头攒动,每个店里都充斥着酒精、荷尔蒙和嘈杂的音乐。可惜打完针的女朋友不能喝酒,只能吃了一些烤物就匆匆离开。


东亚金融中心和粤南小渔村

尽管香港看起来金碧辉煌,但不论是我租住的airbnb还是走在旺角街边,无不能感受到这个表面光鲜的城市背后难以掩盖的落魄。狭小的住宅、未经打扫的街道和老旧的小店是这个城市的常态。

其实香港和澳门不同之处,在于殖民澳门的葡萄牙在大航海时代结束之后就失去了对世界各地殖民地的直接控制,而且自身经济也日渐败落,因此澳门在二十世纪中叶开放合法赌博业后,收获了来自中国大陆的大量资金,让澳门民众越来越享受到来自内地的利益。而香港则不然,大英帝国直到今天依然是全世界影响力最大的国家,拥有当世领先的经济、政治和科技水平,而香港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十九世纪以来背后的中国内地的衰落,让它得以成为世界金融市场在东八区的代理人,和纽约、伦敦齐名为世界三大经济中心——“纽伦港”。

而随着近三十年来中国的不断开放和发展,香港的地位越来越尴尬。它身后的广州作为中国第三大城市成为了南粤文化中心,深圳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成了科技中心,而不论体量还是位置更占优的上海也在一点点分化它金融中心的地位。当年中共之所以在解放战争时期没有进兵港澳,也是想留下一两个窥探世界的窗口。而事实上这个举动也确实很明智,在朝鲜战争之后中国遭到西方世界进出口限制的时候,是澳门和香港作为一个官方默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走私小窗”帮助着新中国,当然英政府比葡政府更严格地打击着这一行为。印象中四小龙时期的香港,标榜自己的是“经济”和“科技”为主的硬实力,而现在的香港不再谈这两点,更多把“民主”和“自由”作为标签。我个人来讲,其实还是很认可香港的这个模式,因为我也希望看到一个民主自由的窗口在中国大环境下的发展情况。中国自古以来就缺少发出不同声音的勇气和容忍不同声音的胸怀。但是不得不承认,在中国内地那么大的经济和生产力体量下,香港显得十分瘦弱,这个差距不是说简单的“更好的政治制度和更廉洁的官僚体制”所能弥补的。甚至过于执着于一些意识形态和过程正确的观念,反而会让香港失去和擅长于“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内地进行扳手腕的资格。香港的角色边缘化和发展缓慢化是一个不可逆也不可阻挡的过程,其之前的飞速发展很大程度是吃了广袤的中国内地从十九世纪以来的积弱和新中国成立之后的错失发展时机,但随着内地的发展,香港的生态位必然逐渐减少,然而很多这个时代的香港人会把香港的衰落怪罪于回归中国和北京政府的干预,其实我们也不过只是瓜田李下罢了。所幸今现在的香港一有社会红利能吃,二有金融中心底子能抗,三有“墙外”这一吸引西方金融巨头设立远东机构得天独厚的条件,因此还是能间于齐楚,左右逢源很长一段时间。

可能是在作为金融中心城市的人习惯了压抑而快节奏的生活,和其他国家和地区人相比,香港人显得很冷漠而孤傲,同样纽约如是,芝加哥如是,香港也如是。无耐心的用粤语搪塞他人成了我在香港习以为常的境遇。而对内地人的敌视则随处可见,尽管我也不清楚明明是大量的内地人消费着香港原本略显溢出的零售业,却被冠以“蝗虫”之名。